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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第2页）

然而，当藤丸抬头看向了埃德加时，他却愕然发现那本来透亮着的红色双眼现在像极了由粘稠血液组成的无底深渊，如沼泽般捕捉着进入他眼底的存在。

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这是一双惯于狩猎人类的猎人的双眼。数字对他来说只是用于记录实验数据时必要的符号，其背后到底代表了多少生命的痛苦经历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值得留恋的意义。

藤丸突然明白了埃德加一直都表现得那么轻松惬意的原因——他有着超乎想象的强大能力。这座城池、这个国家、这片大陆……乃至，这整个时空，都在他们来到这个特异点之前便被他的力量所掌控，早早落入了他的手中，成为了实验的一部分。

明明有着极大的优势，在最初便有数次杀死我的机会。为什么他却不动手直接对圣杯进行抢夺，而是任由我在各个城镇里自由行动？

那是因为，我被他当做了实验中必备的变量啊。

“……”只是参透了冰山一角，还未彻底明了实验的目的，藤丸就已经开始恐惧去了解更多。他就像是一只落入了蜘蛛网的蝴蝶，为了生存而不断扑腾翅膀进行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最后更是完全被粘附在了陷阱之中！

…………

……

“哼，在本王面前勾引走我的御主？想吸引我的注意也得适可而止啊！”

伴着吉尔伽美什（非常自恋的）话语，以及从金色漩涡中钻出，并突如其来灌入自己口中的灵药，藤丸那已陷入一片死寂的思绪再次有了波澜。

“……唔。”他动了动手指。惊觉自己虽然依旧心怀恐惧，却也不至于因绝望而动弹不得了。

“立香是我所看重的人类，自然素质不错。但你可真是个贪婪的家伙啊，明明手中有了那么多的棋子……”吉尔伽美什说着说着，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始不断大笑。

“哈哈哈哈哈！努力了那么久，最后手里却只有一大堆以理智换取了和平后沉迷于同类相残的野兽，以及……”他停顿了一会儿，眯起眼看了看埃德加身后那看似在各自玩耍，实则各个青筋暴起，只待一声令下就拔刀了的刀剑们。

“以及，明明有着自己的思维与想法，却因为虚无的爱与理想而将其舍弃，只会盲目听从你的破铜烂铁！”

“哈哈哈，真是可怜得要笑出眼泪了！”

吉尔伽美什就犹如欣赏了一出极为有趣的喜剧，捧腹大笑之余，还不忘鼓掌助兴。

面对他的嘲讽，埃德加用指尖抵住了额头，看不下去了般叹了口气，“啊啊，眼前这个实施严苛暴政到了神明都看不下去的地步的暴君居然在嘲讽我的政策？果真是让人越来越感到悲伤了啊。”

“是啊，继续悲伤吧，小丑。毕竟你灵魂深处那自始至终都持续不断着的嚎泣很是曼妙动听啊。”

“呵呵，巧了呢。我也从你的内心里听到了因死亡而起的无尽悲鸣，确实悦耳不已，让人不禁期待起了下回的续演呢。”

就这样，一人一英灵又开始了争锋相对的讥讽对话。

然而，藤丸却已经没有了余力去担忧自己是否会被再次牵连。

并非又深陷在了与埃德加的对视里，他只是被两人话语中隐含的深意给拉入了思考的深渊。而且，越是明白了其背后的意义，他的身体与大脑便是沉重。

——他是知道吉尔伽美什所描述的内容的。

“同类相残”的疯狂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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