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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令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惨白。他猛地将令牌往地上一砸,清脆的碎裂声中,神秘人队伍里冲出六个蒙着黑巾的杀手。为首之人使一柄锯齿状的弯刀,刀刃上布满暗蓝色的锈迹——显然淬过剧毒。弯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东方婉儿侧身避开刀锋,反手甩出三枚麻药银针,却被杀手用铁蒺藜挡开。摄政王的玄铁剑与对方兵器相撞,火星迸溅间,他敏锐地发现这些杀手的招式竟带着南疆巫蛊教的影子......
通道里喊杀声震天,毒蛇的嘶鸣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东方婉儿边战边后退,后背突然触到冰凉的石壁。她低头一看,石壁缝隙里不知何时又钻出数十条通体赤红的小蛇,这种只有南疆才有的赤练蛊蛇,毒性比普通毒蛇强上十倍。而太医令正站在火把后,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着不知何种药丸,嘴角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猩红的蛇瞳在火光中幽幽发亮,赤练蛊蛇吐着分叉的信子,三角头颅高高昂起,颈部膨胀的毒囊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东方婉儿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石壁,指尖触到腰间药囊里最后半瓶解毒散,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千钧一发之际,玄铁剑撕裂空气的锐响骤然炸响,摄政王踏着杀手的盾牌飞身而来,剑锋掠过之处,蛊蛇的鳞片如断弦的琵琶声簌簌而落。
"接着!"少女扯下颈间香囊,里面藏着的小瓷瓶应声而出。摄政王剑柄一挑,瓷瓶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当瓶塞迸飞的刹那,混合着雪松香与蛇床子的奇异香气轰然炸开。正在半空扑击的赤练蛊蛇突然僵直,鳞片下的肌肉疯狂抽搐,数十条毒蛇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纷纷蜷缩成暗红色的肉团,蛇信子无力地垂落,在地面拖出黏腻的痕迹。
太医令原本扭曲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盘绕的蛇形刺青。随着黑色竹筒凑近唇边,尖锐的哨声刺破耳膜,音波中夹杂着蛊虫特有的嗡鸣。杀手们瞳孔骤然收缩,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青黑纹路,手中兵器挥舞时竟带出诡异的残影。弯刀劈来时,东方婉儿闻到一股甜腥的腐臭味——那些兵器上淬的,分明是用活人炼制的尸毒!
玄铁剑与毒刃相撞,溅起的火星竟是紫黑色。摄政王感到手臂传来一阵酥麻,低头看见剑锋上蜿蜒的墨绿色毒液,这才惊觉对方的武器竟能腐蚀精铁。东方婉儿的银针如雨般射出,却被杀手们用涂满药泥的盾牌尽数挡下。她摸向药囊的手突然顿住——经过方才的激战,特制麻药已经告罄。
就在呼吸愈发沉重时,通道深处传来铁甲相撞的铿锵声。二十名手持虎头湛金枪的护卫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为首的校尉甩出九节钢鞭,精准缠住一名杀手的脖颈。东方婉儿认出这是自己安插在羽林军中的心腹,顿时精神大振,摸出一枚混着辣椒粉的烟雾弹掷出。浓烈的白烟中,她听见护卫们齐声高喊:"保护大人!"
太医令的哨声戛然而止。他望着渐渐不支的杀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珠在空中化作诡异的符咒,通道顶部的石缝里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更多蛊虫正在苏醒!东方婉儿瞳孔骤缩,从靴筒里抽出最后一支透骨钉,混着掌心的血沫掷出。银针穿透太医令后颈的瞬间,对方喉间发出不甘的嘶吼,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栽倒在地,怀中散落的羊皮卷上,赫然画着皇宫各处的密道图......
暮色如血,将长廊的青砖染成诡异的绛紫色。东方婉儿攥着染血的匕首,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太医令那具佝偻的身躯轰然倒地时,她紧绷的脊背终于微微放松,却见一道黑影突然撕裂残阳——那本该气绝的老者竟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缓缓撑起上身,骨节发出枯枝折断般的脆响。
他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溢出的涎水竟泛着幽绿荧光。东方婉儿猛地后退半步,袖中暗藏的银针已然出鞘。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药味,太医令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血纹,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游走蔓延,宛如无数条火蛇在皮肤下游窜——竟是南疆失传已久的"燃命蛊",以透支十年阳寿为代价换取三刻钟的回光返照。
随着太医令仰天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暗处蛰伏的杀手们突然暴起。他们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隐约可见蛊虫蠕动的痕迹,手中弯刀舞出森冷的光弧。原本占尽上风的王府护卫顿时阵脚大乱,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名护卫被蛊虫钻入耳中,生生将自己的脑袋撞向石柱,脑浆迸裂的瞬间,东方婉儿看见他瞳孔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翠色。
冷汗顺着东方婉儿的脊背滑落,她突然瞥见太医令跌落的青铜竹筒——筒身刻着南疆巫蛊教特有的饕餮纹,缺口处还沾着几缕白发。记忆如闪电劈开混沌,三个月前在藏书阁翻阅的《苗疆异术录》中,分明记载着以音律破蛊的法门!
颤抖的指尖抚过竹筒的刻痕,东方婉儿深吸一口气,将竹筒抵在唇边。第一声呜咽般的长音响起时,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胶。那些被蛊虫操控的杀手们动作明显迟滞,弯刀悬在半空竟无法落下。随着曲调逐渐高昂,竹筒口喷出淡淡白雾,雾中隐隐浮现出古老的符文。杀手们纷纷捂住耳朵惨叫着跪倒,蛊虫从他们的七窍钻出来,在地上扭曲成一滩腥臭的黑水。
太医令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墙角的青铜灯台。摇曳的火光中,摄政王的玄铁剑已经抵住他的咽喉。剑身上的寒芒映出老者扭曲的面容,脖颈处的血纹正在急速消退,每退一步,便有白发如雪簌簌飘落。
"说,谁是幕后主使?"摄政王的声音冷得能滴下冰来,剑尖微微颤动,在太医令喉间划出一道血痕。老者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染血的牙齿间迸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阻止..."话音未落,东方婉儿已经甩出银针封住他的哑穴。
"王爷且慢。"她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牌,在太医令眼前轻轻晃动,"南疆有一种噬心蛊,专挑负隅顽抗之徒。中蛊者会在七日内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啃食殆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医令瞬间瞪大双眼,恐惧终于冲破了癫狂的面具。
当众人押着太医令穿过密道时,天边的残阳已彻底沉入地平线。东方婉儿低头看着手中泛黄的密道图,图角处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分明是皇族特有的标记。寒风掠过空荡荡的长廊,吹起她鬓角的碎发,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却掩不住地底传来的隐隐轰鸣,仿佛有什么巨兽正在黑暗深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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