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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嘀嘀司机（第1页）

清晨，阳光才刚刚在天边晕染出一丝微光，尖锐的电话铃声便如同一把尖锐的手术刀，粗暴地划开了程宇那脆弱的梦境薄膜。他在睡梦中猛地抽搐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在枕边摸索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像一只诡异的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他。

“喂？”程宇迷迷糊糊地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带着浓浓的睡意和沙哑。

“喂，是程宇吗？我看你在boss直聘上投了我们关于滴滴司机的岗位，现在方便聊一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热情洋溢的男声，声音里像是加了过量的糖分，甜得有些发腻。

一提到找工作，程宇瞬间一个激灵，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彻底清醒了。这几天，找工作的压力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面试了好几家，不是工资低得可怜，就是工作内容繁琐得让人崩溃。而这个滴滴司机的岗位，前几天在boss上看到时，就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他燃起了一丝希望。对方说就在附近，还不用自己掏钱买车就能干，一天轻轻松松几百块，这对正被经济困境折磨得焦头烂额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方便方便，您说。”程宇连忙坐起身，顺手一把拉开了床头灯，刺眼的灯光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让他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挂了电话，他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迅速起床洗漱。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匆匆出门赶公交。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街道上，程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心里就像有一只小兔子在乱撞，既期待又忐忑。期待这份工作真能像电话里说的那样，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又忐忑这看似轻松赚钱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陷阱。

到了约定地点，他一眼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每一根发丝都像是被精心排列过，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那笑容就像贴上去的面具，让人感觉有些虚假。

看到程宇，男人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就是程宇吧？欢迎欢迎，我是负责这块业务的李哥。”说着，他伸出手，那手像是刚从保养液里捞出来，又软又滑，和程宇握了握。

李哥带着程宇走到一辆车旁，拍了拍车身，得意地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提供给司机的车，你看看，性能各方面都很不错，开出去多拉风。”程宇围着车缓缓转了一圈，车子看起来确实挺新，可有些车型他平时根本没接触过，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李哥，我对这款车不太熟悉，开起来会不会有问题啊？”程宇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眼神里满是不安。

李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看似亲切，却让程宇感觉有些刻意：“没事，这都是小问题，简单教你一下就会了。我们的司机都是从新手干起的，你看他们现在不都开得好好的。”

接着，李哥把程宇带到办公室，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合同，“啪”地一声放在他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职业性的笑容：“你看看这份合同，我们的合作模式都在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尽管放心。”程宇接过合同，感觉那薄薄的纸张此刻却重如千斤。他逐字逐句地看着，每一行字都像是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合同里的条款大多都是在保障公司的利益，对司机的权益却轻描淡写。

“李哥，我看这费用写着要6千块呢？这是怎么回事啊？”程宇指着合同上的条款，疑惑地看向李哥，眼神里充满了探寻。

李哥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还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6千块是按月发的，不是按天发。你只要每天跑够280块，这6千块就都是你的，超过280块以上的部分就进你自己兜里，280块以内呢，先每天扣80块车辆费用，就当是交租金了。这模式很简单，也很公平，你说是不是？”

程宇皱着眉头，心里快速地计算着，又问道：“那这账号要是被封了怎么办啊？而且我看合同里说车是公司的，钱也先打到公司，这……”他越说越激动，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直直地盯着李哥。

李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连忙摆摆手，笑着说：“账号被封这种情况很少出现的，我们公司有专业的团队，会帮你们处理这些问题。至于钱打到公司，这也是为了规范管理嘛。你就放心，只要你好好跑，钱肯定不会少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拍了拍程宇的胳膊，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听到这里，程宇还是有些犹豫。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哥，我听说在广州跑滴滴，车不能去清远是吧？”他微微歪着头，眼神紧紧地盯着李哥，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李哥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笑着说：“是有这么个规定，不过一般也很少有人跑清远嘛。你就在广州跑，单子多的是，足够你赚的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捋了捋头发，眼神却有些闪躲。

和李哥聊完后，程宇心里还是像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这个工作模式听起来似乎可行，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离开那里后，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件事，脚步有些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

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是秋夏打来的，程宇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是我，秋夏。我跟你说，我在秋秋安那边给你找了个工作，是单位的，早上8点上班，下午6点下班，多好啊，还能兼顾带孩子。”秋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很是得意，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程宇一听这话，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你说得倒轻松，上着班怎么带孩子？你自己呢？这几年都是我在养孩子，现在轮到你了，你就想这么推脱责任？”他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青筋。

“我怎么推脱责任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你别不知好歹。”秋夏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

“想办法？你就是想自己在外面风风流流，不管孩子也不管家里。你还想着搞事害我生意，从我身上敲诈钱，你怎么这么自私？”程宇越说越激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害你生意，敲诈你钱？你别把人都想得这么坏。”秋夏在电话那头大声反驳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事实就是这样，你根本就不想管孩子，不想承担责任。你太恶毒了。”程宇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狠狠地扔在床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坐在沙发上，程宇回想着和秋夏的争吵，心里满是无奈和失望。这个曾经熟悉的女人，怎么就变得如此陌生，如此自私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她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能兼顾就兼顾吧，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丐帮的消息。原来他们计划初九开工，结果初六就开工了，这可把程宇害惨了，浪费了两三天时间。他想着下午去看看情况，再约朋友明天一起商量商量。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找工作的迷茫，和秋夏的争吵，还有丐帮开工的变故。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程宇依然没有答案。但生活还得继续，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他都必须勇敢地走下去，只是这一切的答案，到底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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