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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咨询顾问（第1页）

程宇独自坐在杂乱的房间里，四周堆满了直播设备，这些曾经承载着他希望的东西，如今却像是沉重的枷锁。自从停播后，他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回想起停播前，经济上的困境让他走投无路。在一个深夜，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可他的房间却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程宇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内心极度挣扎。他的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焦虑，终于，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推荐人刘总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程宇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窘迫与无奈：“刘总，我……我实在没办法了，这几个月一点收入都没有，您能不能借我点钱周转一下？孩子的学费该交了，房租也快到期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满是哀求。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随后传来刘总无奈的声音：“程宇啊，我也难啊，现在手头真没闲钱，我自己的生意也一团糟，到处都要用钱，实在帮不了你。”程宇听后，心中一沉，强装镇定地说：“我明白了，刘总，打扰您了，不好意思。”挂了电话，程宇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久久凝视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自那以后，刘总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变。程宇给刘总发短信，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打电话过去，要么无人接听，要么被迅速挂断。偶尔刘总回复一句，也是冷淡地说自己在北京忙着签合同，做工程介绍，言语间满是不耐烦。程宇看着手机上简短冰冷的回复，满心疑惑与委屈。他不明白，曾经热情的刘总为何变得如此冷漠。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自己绝不会轻易开口借钱。这几个月没有收入，每天却有各种开销，之前那一万块钱，仅仅二十多天就花得一干二净，生活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在直播的日子里，为了能有一点收入，程宇可谓拼尽全力。每天，他都早早起床，精心准备直播内容。他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表情和话术，试图展现出最好的自己。直播间里，哪怕观众只是刷了一个一毛钱的小心心，他都会激动不已。他满脸笑容，对着镜头真诚地说：“感谢这位朋友送的小心心，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祝您生活愉快，万事顺遂！”他心里明白，自己在直播中看似风光，实则如别人口中的“网络乞丐”，这种感觉让他的自尊心备受打击，但为了生活，他只能咬牙坚持。

程宇也曾和聊友老胡交流过。在网络聊天群里，大家讨论着生活和工作。老胡已经失业两年，在家养老。交流中，老胡言语里满是对程宇的轻视：“直播这东西，都是年轻人玩的，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啥，早点找个安稳地方养老得了。”程宇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想过多解释。他自己也觉得目前的状态有些像网络乞丐，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网络世界里，有人能成功，自己却如此失败。他不断反思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未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年过五十的程宇，在职场上四处碰壁。他每天早早起床，认真整理着装，穿上那件略显陈旧但洗得干净的衬衫，打上领带，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更有竞争力。他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家一家公司投递简历，参加各种面试。可每次得到的大多是拒绝的回复。面试官们或是遗憾地说：“您经验丰富，但我们更倾向于年轻些的求职者，他们可能更有活力，能适应公司快速发展的节奏。”或是直接表示：“您的年龄不太符合我们岗位要求，我们需要能长期稳定发展的员工。”程宇不禁怀疑，难道过了五十岁就真的没人要了？还是当前经济形势太差，导致就业环境如此艰难？他想起之前工作的公司，因订单大幅减少，工资都发不出来，整个公司气氛压抑，员工们忧心忡忡。甚至像富强欧派这样的大企业，都在大规模裁员。国际经济形势不佳，国内制造业一片萧条，工厂机器轰鸣声不再响亮，街道上物流车辆也稀少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自己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程宇没有放弃寻找出路，他尝试做企业咨询，希望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知识找到一线生机。他四处奔波，与咨询公司沟通，努力争取业务。每次去咨询公司，他都提前准备好详细资料，满怀期待地走进公司大门，向负责人介绍自己的优势和能力。然而，这条路走得异常艰难，始终接不到订单。负责人要么说：“您的方案不错，但我们已有合作的咨询团队，暂时不需要新的。”要么表示：“您的理念不太符合我们公司发展方向，我们需要更具创新性的思路。”

程宇曾有过两次工作机会。一次是福港的公司，涉及疫苗和抗疫业务。他无意中投了主管职位简历，可觉得职位低、距离远，有些犹豫。公司老板是个年轻的八零后，像个工程师，精明干练。老板对程宇很感兴趣，约他在咖啡馆见面。咖啡馆里，灯光柔和，咖啡香气弥漫。老板热情地与程宇握手，说：“程先生，看了您的简历，觉得您经验丰富，我们公司发展正需要您这样的人才。”程宇微笑回应：“谢谢老板认可，不过我对这个职位有些顾虑。”两人坐下点了咖啡，深入交流。老板详细介绍公司业务和未来规划，眼中满是憧憬。程宇认真倾听，不时提出看法和疑问。交流后，老板邀请他去公司坐坐，进一步了解情况。但程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合适，最终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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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推荐好朋友吴总过去指导。吴总是行业资深人士，有一定知名度。程宇满心期待吴总能帮这家公司发展，也希望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眼光。可不久后，老板反馈吴总不太合适。程宇又推荐广州咨询公司的杨教授过去。杨教授思维开阔，在金融和上市方面经验丰富。老板与杨教授交流后，眼前一亮，激动地说：“杨教授，您的想法太独到了，让我对公司未来有了全新认识，感觉找到了前进方向。”然而，随着交流深入，老板心中产生疑虑。杨教授的观点虽宏大前瞻，但实际操作缺乏落地细节。相比之下，老板觉得程宇更实在、踏实。

于是，老板再次邀请程宇。程宇思索后回复：“要合作的话，我们就签个年度咨询顾问。”为了这次合作，程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日夜忙碌。他结合自己丰富的管理经验和资历，将企业所需的咨询服务和体系系统详尽罗列，制定辅导清单，起草年度管理咨询合同。

老板为表诚意，不仅在自家附近安排宴请，邀请程宇一家人，还在合作开始的日子里，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每周，老板都会亲自开车来接程宇。那是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在阳光下闪烁着沉稳的光泽。每次老板都会提前到达程宇家楼下，然后微笑着下车，亲自为程宇打开车门，说道：“程先生，今天又要辛苦您啦！”程宇总是客气地回应：“老板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起初，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程宇满怀热情地投入到工作中，他认真地与公司各个部门的员工交流，仔细地查阅公司的各项资料，试图全面了解公司的运营状况。然而，仅仅一周半之后，情况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公司里有一位总经理助理，她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神犀利而敏锐。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对程宇的工作提出各种意见。有人私下里传言，她可能是老板的情人，所以在公司里说话很有分量。她给程宇安排了满满当当的工作任务，要求他对公司的各个方面进行整改。

程宇看着手中那密密麻麻的任务清单，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找到这位助理，礼貌地说：“助理，这些任务有些多，而且我需要先深入了解公司的实际情况，才能更有效地进行整改，现在这样安排，可能会适得其反。”助理却不以为然，她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程先生，公司现在需要的是快速看到成效，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在后续的工作中，程宇发现自己的工作越来越难以开展。他提出的一些建议和方案，员工们都不太乐意接受。原来，这位助理在员工中间散布了一些对程宇不利的言论，说他根本不了解公司的实际情况，只是来这里瞎指挥，不但不能解决工作问题，反而增加了大家的工作量。员工们听了这些话，对程宇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

尽管面临着这些困难，程宇依然坚持每周来到公司，毫无保留地向老板分享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他希望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真诚态度，改变大家对他的看法。然而，老板的态度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在一次从公司返回的路上，原本一路上都会和程宇热烈讨论公司发展的老板，却显得心事重重，沉默寡言。

程宇察觉到了老板的异样，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公司最近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老板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程先生，其实我一直很认可您的能力，但是公司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最近业务上虽然提前完成今年业绩任务但后劲不足，我可能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跑市场上布局下，所以我们的合作……可能要暂时中断一段时间。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继续谈。”

程宇听了老板的话，心中一震。他看着老板的侧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答案。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过了一个半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是自己的工作方式真的有问题？还是那位助理的负面言论起了作用？程宇感觉到总助不太配合甚至有些负面。

程宇忍不住说道：“老板，我这一个半多以来，真的是毫无保留地在为公司付出，我也在努力地了解公司的情况，希望能为公司带来切实的帮助。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改进。”老板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后，程宇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他想起这一周半在公司的点点滴滴，自己确实没有充分考虑到公司的实际情况，提出的一些建议可能有些不切实际，就像别人说的那样，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但他也觉得，那位助理的介入和她的负面言论，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很大的干扰。

程宇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原本以为这次合作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机，能够让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可没想到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充满了迷茫。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自己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机会吗？他的人生似乎陷入了一个更深的旋涡，看不到尽头，也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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