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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母亲葬礼（第1页）

程宇驾驶着车，在那蜿蜒曲折得如同巨蟒盘踞般的山区山路上小心翼翼地行驶着。车窗外，连绵的山峦像是沉默的巨人，威严地见证着岁月的无情流转。每一道山谷都像是大地裂开的嘴，吞噬着过往的时光；每一座山峰都像是历史的丰碑，铭刻着这片土地的兴衰荣辱。车内，程宇的心情沉重得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身旁的孩子安静地坐着，稚嫩的脸庞上也似乎能感受到这份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氛围，小手紧紧地抓着衣角，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

经过一个多小时艰难的颠簸，终于回到了家乡。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今却在岁月的侵蚀下透着几分陌生和疏离。街上只有寥寥几家店铺还倔强地开着门，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微弱地闪烁着，仿佛是在坚守着这片土地最后的一丝烟火气，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村委高高地坐落在村子的高处，最先映入程宇眼帘的，是外公在解放前建造的店铺。那曾经繁华一时的店铺，如今已改成了学校，斑驳的墙壁上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像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默默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程宇望着那熟悉的建筑，往昔在这里上学和教书的场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欢声笑语、朗朗书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荒芜。校舍里杂草丛生，有的已经长得齐腰高，在风中肆意摇曳，似乎在嘲笑着岁月的无情变迁。

程宇强忍着心中的悲戚，没有过多停留，径直开车前往老家祠堂。车子缓缓停在祠堂前，三哥那略显疲惫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正静静地等着接母亲的骨灰。程宇走下车，望着祠堂那古老而庄重的建筑，那青灰色的瓦片像是一片片鱼鳞，覆盖着岁月的沧桑；那木质的大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如今却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程宇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不一会儿，一位年近七十的堂哥慢悠悠地走来，他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堂哥的脸上带着些许不满，眉头紧皱，眼睛里透着一丝责备：“我一直在店口等，怎么没见到你们？应该走上面那条路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毛手毛脚的。”程宇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连忙走上前去，声音略带颤抖地道歉：“堂哥，实在对不起，这一路开车，心里乱糟糟的，没注意到。”

堂哥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他们回到老家楼上。程宇在这还有两间老房子，那是当年分家时分到的。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像是多年未曾开启的记忆匣子。他们上楼翻找箩筐，大多数都已经破旧不堪，有的上面布满了灰尘，看不清有没有写名字；有的绳子已经断裂，无力地耷拉着。程宇在谷仓里仔细地搜寻着，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和执着。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箩筐，那是当年教书还没出去打工、和老二分家时留下的。箩筐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自己的名字，程宇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箩筐，仿佛在触摸着那段早已远去的时光。他把箩筐拿下来，按照堂哥的要求，又去以前的猪牛圈取了些老稻草铺上。猪牛圈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但程宇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让母亲走好最后一程。然后，他将母亲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箩筐里，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母亲的安息。抬着箩筐来到祠堂门口，摆放好并封好。一切妥当后，大家一起默默地走向二哥家，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个人的心中都装满了对逝者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迷茫。

二、葬礼前夕的纷扰

此时，二哥和妹妹们的车也陆续回来了。众人聚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有人默默地拿出茶叶，开始泡茶，热水倒入茶壶的瞬间，蒸汽升腾而起，像是每个人心中那无法言说的哀愁。大家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等待着其他亲戚和同宗族的人到来。程宇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呆滞地看着大家忙碌地准备着葬礼的事宜，心中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对葬礼的安排一窍不通，那些繁琐的仪式和流程像是一道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他的面前。他只是听着大家讨论着谁负责做饭、谁去请外面唱戏和敲锣打鼓的队伍、祠堂吃饭的费用如何分摊等等，这些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却又仿佛那么遥远。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11点了。程宇带着孩子回到老屋休息。老屋已有20多年没住人了，门轴转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像是老屋在诉说着多年的寂寞。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陈旧气息，床铺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因为长久无人居住，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程宇皱了皱眉头，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床铺，灰尘在昏黄的灯光下飞舞起来，像是一群迷失的幽灵。他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难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孩子或许是因为旅途的疲惫，很快就睡着了，小小的脸上还留着一丝泪痕。而程宇却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和过往的种种。母亲那慈祥的笑容、关切的眼神、温柔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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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亲戚们有的被安排在老三、老二家，嘈杂的说话声在屋子里回荡；还有一些住在堂哥的饭店里，虽然有床可睡，但心中的悲伤却无法消散。凌晨8点，天刚蒙蒙亮，一众人就来到祠堂跪拜。一时间，敲锣打鼓声响彻云霄，那激昂的节奏仿佛是在唤醒沉睡的灵魂；鞭炮声震耳欲聋，红色的纸屑在空中飞舞，像是一场悲伤的雪花。按照当地习俗，程宇因为属相的原因不能去，孩子属猴也不能去。于是，程宇带着孩子留在家里，帮忙做饭、端茶倒水，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厨房里弥漫着油烟味，程宇熟练地切着菜，眼神却有些空洞，手中的刀机械地上下舞动着。孩子在一旁默默地帮忙摆放着碗筷，小小的身影在厨房里显得格外孤单。

在祠堂那边，大家正在整理母亲的遗物。那些曾经陪伴母亲的桌椅、衣服、被子等，都被一一搬到外面，准备焚烧。桌椅上还留着母亲坐过的痕迹，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母亲的气息，被子上的褶皱像是母亲身体的轮廓。程宇在厨房里忙碌着，心里却想着祠堂那边的情景，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切菜的案板上，和着菜汁，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三、葬礼中的矛盾爆发

到了吃饭时间，亲戚们都在祠堂里坐满了七八桌。程宇忙完后，来到祠堂，看到大家都已经就座，欢声笑语在祠堂里回荡，却让他觉得格外刺耳。他犹豫着是否要去敬酒，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这时，二哥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怒色，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气地说：“当然要去敬一下，坐在这里发呆干嘛！这么多人都是来送母亲最后一程的，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程宇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低下头，默默地拿起酒杯，和老三分开桌，轮流去敬酒。每走到一桌前，他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深深的悲伤。两个妹妹也随后一起出去敬酒，妹妹们的眼睛红肿，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二哥则主要负责陪同每桌的人吃饭喝酒，一桌桌地说着“辛苦你们了”，但程宇能看出他眼神中的疲惫和悲伤，那笑容像是强装出来的面具，随时可能破碎。

饭后，大家回到老二家集合。这时，妹夫的一些朋友来了，程宇看到小妹夫，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熊熊燃烧起来。想起当初小妹结婚时没有和家里打招呼，就像一把刀，深深地刺痛了家人的心；后来母亲跟着小妹夫生活，却似乎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每次看到母亲日渐憔悴的面容，程宇的心中就充满了怨恨。如今母亲最后被送回老家，也是因为妹夫他们不想再养了，这更是让程宇无法忍受。程宇忍不住埋怨妹妹：“谁叫你们把妈妈送回来，非听妹夫的话，这下好了，妈妈都没有了。你们怎么这么狠心！”程宇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妹妹也不甘示弱地回顶道：“谁叫你要接过去啊？我都养了10多年了，这些年我付出了多少，你们知道吗？你们舍不得，那你们干嘛不养啊？现在倒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这个账你别搞了，我不参与了。”妹妹的脸上带着委屈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越来越大。老二也发火了，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不搞就不搞，吵什么吵！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吵！”老二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震得窗户都似乎在颤抖。

程宇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因为婚姻不顺、工作不如意，混得很差，还负债累累，连房子都没有，一直是母亲最操心的孩子。而自己对母亲的照顾确实很少，每次想到母亲那关切的眼神和无奈的叹息，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如今母亲走了，他却连最后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尽到，只能在这争吵中发泄着自己的痛苦和不满。

四、葬礼后的未知悬念

随后，妹夫去和他的朋友老板吃饭，之后便先行离开了，没有参加第二天的葬礼。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像是一个逃离战场的士兵，留下了一片混乱和悲伤。当地组织上礼的人要求母亲的儿女们开会，讨论葬礼费用的分摊问题。主要由4给儿子分摊，女儿出一部分，算下来总共要3000多。程宇拿着手机准备转账时，想到母亲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未尽的孝，像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他的手开始颤抖，泪水模糊了双眼，忍不住责骂妹妹：“你们怎么能这样？妈妈走了，你们还只想着钱的事。”但妹妹的反驳让他无言以对，大家陷入了尴尬而悲伤的沉默中。

葬礼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去。程宇带着孩子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但母亲的离去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始终在他心中隐隐作痛。而家族中那些未解决的矛盾和问题，也像是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程宇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熟悉却又变得陌生的家族，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到内心的安宁和解脱。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宇依然在生活的旋涡中挣扎着。然而，一次偶然的机会，程宇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日记的封面已经泛黄，纸张也有些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程宇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里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一些内容。日记里似乎隐藏着一些关于家族的秘密，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或许将再次掀起波澜。程宇看着日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本日记将会揭开怎样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又会给家族带来怎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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