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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艳茹的笑意骤然凝结:“小蕊,我觉得——”
“姐,我知道该怎么做。”宁蕊猛地起身,真丝睡袍在身后扬起流畅的弧度,“我只求你能帮他。”她望向窗外浓墨般的夜色,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你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推三阻四。”
周艳茹瘫进天鹅绒沙发,项上项链随着动作滑出优雅的弧线:“要是没有外在因素,我当然会帮。”她忽然歪头枕在孙哲文膝头,“可他现在被人盯着,贸然插手,不是把我也拖下水?”
宁蕊嗤笑一声,从银烟盒里抽出支女士香烟,火苗亮起的瞬间映得她眼底一片冷光:“都睡到一张床上了,还怕被牵连?我记得你有个……”
“小蕊!”周艳茹霍然坐直,红木茶几上的骨瓷杯跟着晃了晃,“我尽力行了吧!”她深吸一口气,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抿成细线,转头看向孙哲文,“对了,你在开县怎么样?”
孙哲文靠在雕花床头,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床头的鎏金纹饰。窗外传来隐约的汽笛声,像一声遥远的叹息:“开县?”
他苦笑一声,眉间拧出深深的沟壑,“前些天走访各个局,账本上全是窟窿。挪用专项资金盖办公楼,给吴家祖坟修观景台,财政拨款批得比工程款还痛快。最棘手的是吴光远那只老狐狸,地头蛇当久了,连京城来的审计公司都能收买。”他攥紧拳头,“现在那些账本还锁在保险柜里,一动就是捅马蜂窝。”
周艳茹指尖轻点着沙发扶手,真丝裙摆随着动作轻轻起伏:“这可不像是你。当年在纪委,你连省部级的老虎都敢咬。”
“今时不同往日。”孙哲文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石膏雕花,声音低沉得像浸了水的棉花,“以前身后有组织,现在却像在黑夜里独行。稍有不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艳茹突然坐直,丝绸睡裙滑落肩头,露出半截凝脂般的锁骨:“开县的事,省里其实都清楚。只是开县后面实际就是吴守望,而他背后站着老爷子。”她指尖划过孙哲文手背的青筋,“听说吴守望马上要升公安厅厅长,上下打点得滴水不漏。对他来说,钱不过是数字,权力才是保命符。”
孙哲文瞳孔微缩:“他这么大手笔?”
“他等不起了。”周艳茹慵懒地舒展身体,珍珠项链在锁骨间荡出涟漪,“今年再不升迁,明年就该退居二线。到时候墙倒众人推,吴家在开县那些腌臜事……”她意味深长地挑眉,“你在开县树敌太多,特别是吴家,能缓和关系最好。”
“已经晚了。”孙哲文盯着墙上的油画,画中仕女的眉眼突然变得像吴光远狰狞的脸,“我在开县遇刺那次,虽然没证据,但幕后黑手八成是他。”
周艳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是说不追究了?”
“不追究,不代表我会忘记。”孙哲文抽回手,起身走到窗边。夜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模糊了海城璀璨的灯火,“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周艳茹咬着下唇思忖片刻,突然绽开一抹艳丽的笑:“要我去开县给你撑撑场面?”
“哟,这才温存多久,就急着当护花使者?”宁蕊倚在孙哲文身边,猩红唇色与黑色真丝睡袍形成刺目的对比,“当初我在宁远受刁难,某些人可是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周艳茹脸颊泛起红晕,抓起丝质抱枕砸过去:“死丫头,就你嘴毒!”
两个女人笑闹着扭作一团,真丝睡袍与雪纺裙摆纠缠在一起,像两朵艳丽的花在月光下盛放。孙哲文望着这一幕——这场温柔乡。
周艳茹蜷缩在孙哲文臂弯里,发梢还沾着昨夜欢爱的痕迹,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画着圈。宁蕊握着方向盘,后视镜里,那抹旖旎的画面让她咬了咬下唇,车载香薰飘来的檀香混着暧昧气息,在密闭车厢里发酵。
“我决定了,”周艳茹忽然支起身子,锁骨处未消的红痕像朵带刺的玫瑰,“近期得去趟开县。”她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尾音拖得绵长,指甲轻轻刮过孙哲文腹肌,惹得他喉结滚动。
孙哲文反手扣住她作乱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彼此。宁蕊嗤笑出声,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周姐这是食髓知味了?”
“就是,又怎么了?”周艳茹仰起脸,红唇微张,晨光为她勾勒出艳丽的轮廓,“我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她的指尖顺着孙哲文手臂蜿蜒而上,在袖口处停住,“年轻时候都没这么疯过。”
后视镜里,宁蕊的瞳孔微微收缩,捕捉到周艳茹指尖的每一个震颤。她故意放慢车速,让颠簸的路面放大两人交叠的身影:“姐,放过我们哲文吧,我怕他被你榨干。”
周艳茹猛地抬头,脖颈线条绷成凌厉的弧度:“你不也是?”她撇撇嘴,“装什么清纯?”
“谁叫得最欢,某些人心里清楚。”宁蕊突然猛踩油门,车速表指针飙升,周艳茹因惯性倒向孙哲文怀里,发丝凌乱地扫过他下巴。三人沉默间,车载电台突然响起一首老情歌,沙哑的女声唱着“爱像握不住的沙”。
省政府大楼的玻璃幕墙映出刺眼的日光。周艳茹下车前,低头整理了三次衣领,指尖拂过锁骨时停顿半秒。当高跟鞋接触地面的瞬间,她挺直脊背,唇角弧度收得冷硬,与车内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判若两人。
宁蕊调转车头时,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声响。“带你来见她,”她突然开口,指甲无意识抠着方向盘上的皮革纹路,“一是帮你,二是帮她。”
孙哲文转头看向她,发现后视镜里那双眼睛布满血丝。“帮她什么?”他想起周艳茹失控时咬在他肩头的齿痕,还有凌晨三点她突然泪流满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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