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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3页）

&esp;&esp;云摇尴尬地摸了摸束起的长发马尾，忙对着又变了一层的山景转移话题：“这座云上仙山的造价，恐怕抵得过一整座中等宗门了，众仙盟还要以封尊的名号强送给你……这种血本既舍得下，这些年来，他们背后动作恐怕不少吧？”

&esp;&esp;慕寒渊略作思忖：“尚可应对。”

&esp;&esp;那就是非常多了。

&esp;&esp;云摇被他语气弄得想笑：“众仙盟都这样煞费苦心地示好了，你竟还能在乾门不挪窝地待着，心志也是够坚定。”

&esp;&esp;等踏上最后一阶山巅石板，她忽想起陈青木的嘱托，眼神勾着灵动笑色：“莫非，是为了你的小师妹？”

&esp;&esp;慕寒渊微顿，淡声道：“昨日掌门提及师妹‘云幺九’前，三百年间，弟子应当并无小师妹。师尊所谓，可是这位？”

&esp;&esp;云摇呆了。

&esp;&esp;直到她目送慕寒渊上前，待他施术打开了洞府前的幻象结界，她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esp;&esp;他明知道云幺九是她化名。

&esp;&esp;所以，她是被慕寒渊言语戏弄了？

&esp;&esp;……以慕寒渊这种脾性，怎么可能？？

&esp;&esp;一定是她想多了。

&esp;&esp;睚眦必报的云小师叔祖好不容易给自己开导出来，再一抬眸，就被那幻象结界褪去后，慕寒渊洞府外真正的景色弄得神色一怔。

&esp;&esp;——

&esp;&esp;漫过整个山巅，掩映洞府，是如树上结云、雪覆春山似的奇景。

&esp;&esp;“这些是……树？”走到树下的云摇伸手，撷下一枝开满了“雪”的短枝。

&esp;&esp;慕寒渊刚掀起的长睫微顿，慢慢垂落下去。

&esp;&esp;“…是四月雪。”

&esp;&esp;“什么？”云摇正见猎心喜，晃了晃花枝，见雪色簌簌落下，入春草而缀如繁花。

&esp;&esp;“此树名，四月雪。”慕寒渊声轻而哑。

&esp;&esp;丝微天光入眸，他循迹望向身侧。

&esp;&esp;身侧轮廓模糊。

&esp;&esp;“这名字听起来还有些耳熟……不过没想到，你这样的脾气，竟然还能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执念？既种了满山，百年都看不厌，应该是很喜欢吧？”

&esp;&esp;红衣女子笑着，没心没肺似的——

&esp;&esp;“也对，你和它，一个天山雪，一个四月雪，同性相合，般配得很。没喜欢错。”

&esp;&esp;“……”

&esp;&esp;慕寒渊从来七情不显，时时温良恭谦，克己复礼。

&esp;&esp;这是他百年来第二次起了情绪，即便她是师尊，是长，是当敬，他也不想答她。

&esp;&esp;因为她忘得太轻易。即便他已提醒过她。

&esp;&esp;——

&esp;&esp;三百年前。

&esp;&esp;魔域，断天渊旁，四月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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